记者贾磊石报道
探访功夫女足并非易事。平时球队训练在天津汉沽宁河区。这里曾是河北省的一个小镇,靠近唐山。要到宁河,需要从天津坐一个半小时的车,再打车十几公里才能到宁河。出租车司机说:“从汉沽到宁河没有计价器,都是按固定价格收费。”之所以选择这里,球队老板蒋海明说:“也是为了宣传宁河,不然谁会来这里”,果然如此。这支功夫女足现在就在宁河体育局的人工草坪球场上训练。
记者到达宁河体育馆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蒋海明,他让记者在宁河体育局的牌子前等候,没一会儿他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女孩。蒋海明介绍说她是海月,是女子功夫足球队的主力队员。她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穿着一件蓝色的阿迪达斯背心和白色的七分裤,脚上穿着一双拖鞋,看上去就像是跟旅游团来观光的女孩,走在宁河略显脏乱的街道上格外醒目。
走进体育局大楼一楼的训练馆,里面已经有三名队员了,他们都穿着同样的李宁队服,这是他们的休闲装。蒋海明说:“我们有统一的球衣,但今天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不能全部到场训练。”这支球队总共能有22个人,是一个标准的足球队组织。看来蒋海明对足球队的组建还是有些了解的,尽管“我不是踢足球的,也没练过功夫,就是喜欢而已。”
蒋海明创办这支球队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足球包装功夫。他本人就是一名“功夫迷”,经历也颇具戏剧性。2002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影视管理专业,毕业后在《笑傲江湖》《紫禁之战》《阳光幸福生活》等影视作品剧组工作过,算是“娱乐圈内人”,但最终决定招收功夫足球队,是他的“功夫梦”,这或许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情结。
江海明从小学开始学习武术,一直对功夫很感兴趣。在参与影视制作的同时,他组建了一支女子特技队。这支队伍有一个很酷的名字,叫“凤凰武术”。然而,组建三个月后,在一次特技表演中发生意外,一名队员受了重伤。迫于压力,江海明解散了这支队伍,让女队员们“单干”,让她们独自与影视剧组合作。
但他与“女功夫”的缘分并没有停止。蒋海明组建了一支女保镖队伍,专门为有此类需求的公司、老板当保镖,在一些演唱会、比赛中保护过不少影视明星。她们的优势在于能完成一些男保镖无法完成的任务,能保证这些拥有众多“FANS”的明星的安全。
谈起组建这支队伍的艰难,蒋海明感慨颇深。敲定方案后,他开始招人,主要针对一些退役的散打、跆拳道队队员。但麻烦的是,很多人对“女保镖”并不了解,不愿意做这份陌生的工作。结果,蒋海明在天津媒体上刊登广告两个月后,只有不到10个人报名,其中包括海月。
1987年出生的海玥当时只有19岁,曾效力于天津跆拳道队,获得过中韩比赛的冠军。她在姐姐的带领下报名了,但当蒋海明说明这是一份具体什么工作时,姐姐立刻表示反对。不过海玥很喜欢这份工作,让她有种回到体工队的感觉。蒋海明也看海玥的条件很好,不仅功夫好,身材也很高,长相气质都不错,于是便到她家里去给她做家务,最终海玥来到了队里,成为第一批队员之一。现在在女子功夫足球队,她司职前锋。
看到报名的人不多,蒋海明有些着急,为了给队伍招到足够的女保镖,他甚至专门去了河南登封市少林武校和全国散打锦标赛甲、乙队“招徒”,其他队员都是蒋海明带的。
队伍组建后,她们开始接手不少业务,其中不乏一些出席各种场合的私人老板。蒋海明介绍,现在做女保镖更看重“助理身份”,不仅是做好安全保护工作,还要能帮雇主处理一些事务,这才是最关键的。女保镖还必须是一个好的秘书,甚至能处理一般的日常工作。“这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简单。”蒋海明在管理这支女保镖队伍时,总会遇到一些政策瓶颈,因为目前这个行业还没有具体的管理办法。有些事情不能完全保护好,只能自己处理,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政策禁止我们做这些事情”。从组建到未来的发展,这是蒋海明最需要考虑的,队员们也给了他关于足球的提示。
当时,蒋海明想帮这些女孩做点宣传,一来有助于他的保镖生意,二来看看能不能拓宽思路。结果,他的队员们都对足球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蒋海明在和这些女孩聊天时,听到她们兴致勃勃地谈论足球,他开始有了做“功夫足球”的想法。“周星驰的电影里也有功夫足球,但我把范围缩小到了女性身上。”当然,他要感谢这些接触过足球的“女战士”。
记者见到的队员中,海昌、海悦、海欣、海兰四位队员都在运动队练习散打和跆拳道,她们都选择踢足球作为平时训练之余的放松方式。海昌原本在南京体育学院体育系学习散打,后来进入陕西省体工队,在河南省散打锦标赛上获得第三名。她在体育学院读书时就选修过足球课。
海昌非常喜欢足球,有时下班后,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到泰达体育场看天津泰达的中超比赛。足球的很多规则她其实都不懂,但她能看得入神。她看比赛有一个“慢热”的过程,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她可以静静地坐在看台上,随着比赛的进行,她对场上激烈的竞争也变得焦躁不安。每当进攻到了禁区,也就是她所说的“快要进球的时候”,海昌总会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喊,这让她成为了这支功夫队里难得的“超级球迷”。
海月对足球的态度则不同。她在天津体工队时,驻扎在韩家树基地,与天津球员一起在基地训练,认识了李铁等多名球员。她能认出这些大牌球员,但又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接触足球,多亏体工队给她提供的机会。
另一位功夫足球运动员海兰来自唐山。姜海明说,她能进女足队,是因为“被我坑了”。海兰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学柔道,后来在青岛认识了一位韩国黑带七段选手。看到海兰的潜力,海兰改练跆拳道,还帮韩国老师办学校。姜海明先认识了海兰的朋友,并通过这位朋友把海兰叫到天津。
海兰说,“我踢足球已经很久了。”在学柔道的时候,每周都有调整课,柔道队教练给他们上足球课,海兰每周都踢足球。在训练场上,记者看到海兰踢足球的动作很协调,显然练过一段时间。和她一起防守的,是2007年全国中学生邀请赛60公斤级冠军海欣。她散打技术过硬,曾和海昌一起为陕西体工队效力。她对踢足球也有浓厚的兴趣,在陕西队的时候,她经常和体工队里的业余队一起踢足球,踢球的分量比较多。
该队于2009年4月组建,至今才两个月。蒋海明坦言,“我们组建女子功夫足球队,不是为了将其培养成职业足球队,而是为了借足球推广功夫”,也就是说,她们在足球方面的造诣不会很高。对于这支球队来说,功夫占了更大的比重。
球队成立后,蒋海明就组织了一场新闻发布会,随着消息的发布,蒋海明成了最忙碌的人,他没想到,“以前我们默默无闻,现在跟足球扯上关系,怎么就这么火呢”。
这几天,联系他的人全是媒体采访。下午训练的时候,蒋海明不停地接电话,全是媒体来采访的电话。湖南卫视派了摄制组去天津采访,日本NHK也派人来拍球队,此外北京也有不少记者过来采访。至于其他网络媒体的采访,就更多了。国内各大门户网站都做了大量报道。青岛、哈尔滨、郑州等省市的报道,也让这支球队在国内外名声大噪。但让蒋海明觉得有些麻烦的是,他们来采访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看我们踢球,但我们的初衷是推广功夫,不是推广足球”。现在蒋海明需要花很多时间向每一家来采访的媒体说明情况,向他们解释球队还是以功夫为主,不是以推广足球为主。 “我需要控制它。我们需要炒作,但我们不能偏离我们的想法。”
蒋海明客观指出,“如果用足球规则来衡量,我们的举动都是犯规。”训练中,记者也看到,大部分姑娘踢足球时,都使出了散打、武术动作,尽显功夫,足球只是她们练武的道具。如果海月踢空,毫无疑问要红牌罚下,而海昌的飞踢,至少要让她禁赛一个赛季。
正因如此,球队自组建以来,比赛次数不多,队员们自娱自乐,只和泰达开发区三星企业女足交手过一次。这支球队有几名退役球员,近两个月来,她们和三星女足交手过三场,但全部以大比分落败。不过,让队员们满意的是,“我们丢的球越来越少了”,一开始是7、8个球,现在只丢“4、5个”,而且“还能进球”。
有意思的是,当记者问起他们对中国足球的印象时,他们却拒绝发表评论,仿佛这是他们同意的一样。
训练结束后,各队员将第二天的行程告知了蒋海明。这些队员按照客户的安排工作,他们称之为“送货”。“功夫女足”并不是一份能给他们带来收入的工作。现在公司给她们每月1500元的底薪,她们每次送货都能拿到3000到12000元,基本上可以安心工作、安心踢球了。
由于行业规定,她们每个人都有行业内的名字。“统一的名字,能让人印象深刻,方便用人单位,以后在场上也方便称呼。”海昌本名张猛,海悦本名刘毅,海欣本名耿桂琴,海岚本名赵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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