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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喜欢他,很多人讨厌他,有些人幻想成为他,没有一个意大利人能避免谈论他。贝卢斯科尼是现代意大利非常有勇气的企业家,意大利足球史上最成功的俱乐部老板,亚平宁半岛上在位时间最长的政治家之一。当地时间6月12日上午9点30分,贝卢斯科尼因白血病去世,享年86岁。
虽然早已告别AC米兰,但贝卢斯科尼在去世前依然拥有意甲俱乐部老板的身份。2018年收购蒙扎后,贝卢斯科尼与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加利亚尼带领球队一步步从意丙升至意乙,直至球队110年历史上首次进入意甲。
蒙扎2022年升入意甲后,贝卢斯科尼在欢庆的氛围中为球队定下了一个宏伟的目标:“夺得联赛冠军,角逐欧冠冠军”。只有贝卢斯科尼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既然是贝卢斯科尼说的,人们就会认为这样的幻想并非不可能。最终,蒙扎在队史首个意甲赛季未能夺冠,但球队却杀入积分榜中游,并凭借52分的成绩成为意甲历史上第二强的“一哥”,仅次于世纪初疯狂的基耶沃。
合同签订总回报
事实上,直到联赛最后一轮,蒙扎才有希望冲击联赛第8名。考虑到尤文图斯很可能被欧足联驱逐出欧战赛场,第8名意味着欧联杯资格,而这正是雄心勃勃的蒙扎梦寐以求的。赛季初,几乎没有人想到,在球队排名垫底的赛季末,蒙扎能达到这样的位置。
去年夏天,蒙扎在转会市场上大手笔,其中最重要的引援就是欧冠冠军队成员佩西纳。这位出身于蒙扎青训的蒙扎人还戴上了意甲新军的队长袖标。此外,加利亚尼还引进了克拉尼奥、森西、卡普拉里、佩塔尼亚等边缘国脚,拉诺基亚等前国脚,租借尤文图斯球星罗维拉,并在转会窗口关闭前的最后一刻签下了伊佐。
当蒙扎将伊佐的合同登记到意甲联赛时,距离转会窗口关闭只剩几分钟了——这是典型的加利亚尼操作。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加利亚尼在去年的一部纪录片中描述了最后一刻签约的内在逻辑:“如果你需要卖人,最好在转会市场刚开放时就去做;如果你需要买人,最好等到转会窗口关闭前几个小时。原因很简单:大多数俱乐部拥有的球员总是多于他们实际需要的球员。因此,在转会窗口关闭前的一个小时,你可以签下你在7月之前绝对想都不敢想的球员。”
这种思路也体现在蒙扎的其他转会操作上。本赛季意甲联赛开赛时间更早,佩塔尼亚和巴勃罗·马里都是在意甲首轮即将开打时敲定的,罗维拉也在8月31日租借加盟球队。大规模的引援并没有让蒙扎在赛季初一飞冲天,相反球队前五轮联赛全部落败,只在第六轮对阵莱切的比赛中拿到意甲第一分。主教练斯特罗帕是当年米兰王朝的配角,加利亚尼对他十分熟悉,但在球队陷入危机的时候,贝卢斯科尼问加利亚尼怎么了,后者没有丝毫犹豫——斯特罗帕丢掉了主教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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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选中的圣骑士
蒙扎赛季初的低迷与阵容调整有关,赛程艰难也是重要原因。前五轮联赛,蒙扎的对手既有那不勒斯、罗马和亚特兰大,也有都灵、赛季初状态火热的乌迪内斯这样的硬核球队。斯特罗帕成了倒霉蛋,而他的继任者帕拉迪诺显然幸运得多。上任后的首场比赛,帕拉迪诺就为蒙扎带来了队史首场意甲胜利。对手呢?尤文图斯!
那场比赛也是尤文图斯整个赛季最黑暗、最耻辱的时刻之一。迪玛利亚在上半场为伊佐报仇被罚下,丹麦前锋古特克尔在下半场打进唯一一球,尤文图斯外借球员罗维拉在防守型中场位置上打出完美表现。古特克尔进球后,蒙扎看台上响起一首熟悉的歌声:“叮咚,叮咚,叮咚,我来到了赛场,维京人又进球了!”
帕拉迪诺曾是尤文图斯冉冉升起的新星,2007-08赛季,他与皮耶罗、特雷泽盖、亚昆塔组成了老妇人回归意甲后的锋线。但由于队内竞争激烈,位置适应性不强(有时不得不改打左边锋),帕拉迪诺的尤文生涯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辉煌。次年夏天,他来到热那亚,并结识了影响他日后执教生涯的恩师加斯佩里尼。
那支热那亚队的3421体系,被帕拉迪诺带到了这支蒙扎。帕拉迪诺的球员生涯在2019年结束,他的最后一站就是蒙扎,但因伤病原因,他从未为该队出场过。退役后,帕拉迪诺从蒙扎的青训队开始执教生涯,上赛季他带领青年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在斯特罗帕下课后,他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很迷信。1987年,他们把当时在意甲联赛毫无执教经验的萨基请到了AC米兰;2022年,他们又投给了毫无执教一线队经验的帕拉迪诺。加利亚尼认为,帕拉迪诺在执教首场比赛中就战胜尤文图斯,说明他身边伴随着好运——这一点很重要。当然,帕拉迪诺不仅是“天选之子”,他还是一名出色的战术家。在蒙扎,他用3421取代了前任斯特罗帕的352,而与恩师加斯佩里尼的3421相比,帕拉迪诺的体系有所不同:三名中卫回撤更多、冲抢更少,前场中路的人手更多,边后卫的位置安排也更加灵活。
进攻手段多样,防守阵型严密。在帕拉迪诺的统领下,蒙扎从赛季初的软柿子变成了联赛中后期的硬骨头,面对强队总能制造惊喜。当然,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不忘旧交”。蒙扎本赛季两次被AC米兰击败,但对阵国米1胜1平,对阵尤文两战全胜,赛季末更是与罗马战平,击败已经提前夺冠的那不勒斯。如此出色的执教表现,也让帕拉迪诺的名字再度与尤文联系在一起。
本土化受到意甲关注
蒙扎的年轻化、本土化策略不仅运用在教练席上。本赛季出战意甲的31名蒙扎球员中,意大利人占比超过70%。外援中,只有两名中后卫巴勃罗·马里和马龙、左翼后卫卡洛斯·奥古斯托、中场马钦,以及两名前锋达尼·莫塔和古特克尔能够在这支球队拥有稳定的出场时间。其中,只有奥古斯托和马里能称得上绝对主力。在大多数比赛中,蒙扎都能在首发阵容中安排9名意大利人的阵容。
去年9月接受采访后,加利亚尼在混合访谈区回答了笔者的问题。蒙扎的本土化是俱乐部刻意追求的吗?加利亚尼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是我们和贝卢斯科尼主席一起做出的选择,我们在AC米兰的时候也是走的这个路线,我们相信这样的举措能帮助意大利足球。当然,我们并不想以身作则去教其他俱乐部怎么做事。总的说来,让意大利球员尽可能多地上场比赛确实是俱乐部刻意做出的选择。”
贝卢斯科尼接手AC米兰之时,意甲对于外援还有着严格的限制。卡佩罗不久前也回忆了当时的情况,称只能有三名外援出战,这是他当时执教米兰时最艰难的选择。当时贝卢斯科尼执教AC米兰的总体思路是,用外援带领前场进攻,本土球员充当后卫线主力。古利特、范巴斯滕、博班、萨维切维奇等球员光芒四射,但巴雷西、马尔蒂尼、科斯塔库塔、塔索蒂才是球队长久成功的基础。
而在蒙扎,情况则截然相反。球队的外援多集中在中场和后场。曾被巴西U20队招入的卡洛斯·奥古斯托本赛季贡献6球5助攻,表现足以当选意甲最佳左后卫。奥古斯托2020年夏天来到蒙扎,在意甲大放异彩之前,他先随队在意乙踢了两年球。奥古斯托的交易自然也带有明显的贝卢斯科尼式的魄力和加利亚尼式的风格:先消耗,眼光敏锐。
中场方面,蒙扎的主力全部为本土球员,罗维拉与森西搭档中场,佩西纳与卡普拉里分列前茅。中锋位置上的佩塔尼亚虽然进球效率不高,但能为球队进攻提供非常全面的支持。五名球员均是去年夏天加盟蒙扎的,在帕拉迪诺的揉捏下,如此短时间内产生了化学反应。此外,右边锋丘里亚尤为值得一提,本赛季他也多次出任前腰/边锋,与另一边的队友奥古斯托一样,他也入选了U20国家队,本赛季已经交出5球6助攻的成绩单。如果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表现,成年国家队对他们来说将不再只是梦想。
加利亚尼的回忆和梦想
蒙扎的成功还得益于健康、积极的球队氛围。在赛季中期突飞猛进、早早逃离降级区之后,蒙扎早已进入了无欲无求的阶段,但在加利亚尼的带领下,球队始终有着旺盛的求胜欲望,这显然不同于意甲一些经典的“中游球队”。此外,蒙扎在赛季中还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去年10月底,主力中后卫巴勃罗·马里在超市购物时遭遇暴力袭击,凶手持刀从背后捅伤了他。所幸,身材高大的马里没有受伤。全队在这场意外面前表现出了极大的团结。两个月后,马里重返赛场。
加利亚尼是蒙扎本地人。在与贝卢斯科尼共事并被贝卢斯科尼带到 AC 米兰之前,加利亚尼就已经开始为蒙扎俱乐部效力。年轻时的加利亚尼的梦想不是打造米兰王朝——他很难预测未来——而是成为蒙扎俱乐部的主席。他最终实现了这个梦想,尽管官方说法中,俱乐部主席是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的兄弟保罗。
因为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贝卢斯科尼已经不再去球场观看本赛季下半场的比赛,甚至违背了对蒙扎主场对阵AC米兰的历史性比赛的承诺。相比贝卢斯科尼的蒙扎,这更像是加利亚尼的蒙扎。后者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79岁生日,但他的心态似乎很年轻。
加利亚尼在镜头前开心而热情,当蒙扎在场上进球时,他依然毫无保留地在看台上疯狂庆祝——唯一例外,是在蒙扎客场攻破 AC 米兰球门之后。在蒙扎主场战胜尤文图斯的比赛中,加利亚尼提前十分钟离开球场,前往蒙扎大教堂,在那里等待比赛结束哨声。加利亚尼的记忆回溯到了 70 年前。大教堂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是母亲让加利亚尼成为了一名忠实的蒙扎球迷。母亲和蒙扎都在加利亚尼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