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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超是世界上最好的联赛吗?绝对是。从竞技水平、财力、全球影响力等方面考虑,英超都比其他联赛要优秀,这一点没有争议。不过,比澳超好多少,又是另外一个问题。在竞技水平上,英超从来没有形成过水平优势,从来没有,未来也极不可能。这个结论,无需用英超今年欧战的糟糕表现来证明。
有哪些低劣的借口?
英超同时无缘欧冠半决赛和欧联杯(联盟杯)决赛,是本世纪仅出现第三次的小概率事件。近20年来,别说半决赛,英超两大杯赛决赛均无缘,也仅是第四次。近5年,英超每逢奇数年便夺得欧冠冠军。5年前,英超将两大杯赛决赛变成了内战,利物浦战胜热刺夺得欧冠冠军,切尔西战胜阿森纳夺得欧联杯冠军。今年,阿斯顿维拉是仅剩的英超球队争夺联盟杯,力争为英超夺得“欧联杯”。
欧冠即将迎来改革元年,英超已经错失了首个“5席”机会99%——意甲已经锁定了本赛季欧冠赛场的前两名。英超若想反超德甲,需要欧联杯半决赛和决赛三场全胜,欧冠和欧联杯半决赛六场全胜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和勒沃库森。这个理论上的可能性显然太渺茫了。
那么,今年英超联赛为何没能取得成功呢?一些专家和球迷找到了一些非常方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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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财政公平,英超FFP(或者所谓的PSR)限制了各队的投入。这种说法的奇怪之处在于,它忘记了英超去年夏天花费了28亿欧元,净投入13亿,而意甲、德甲、西甲的净投入都是负数,也忘记了西甲特巴斯挥舞财政公平大棒的威力让巴萨多年来一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也有人说英超内部竞争激烈,赛程负担更重,这种说法很耳熟。然而过去几年,英超也有类似的赛程负担。曼城与利物浦两场极端比赛一直打到赛季最后一轮,前四争夺战更是常态化到最后一两轮。但6年内欧冠决赛仍有5次英超代表。这就是英超的厉害之处;而英超不灵的时候,就是因为今年内战消耗因素显现,英超惨遭重创。
这在逻辑上不完全说不通,但推理的方式有些无解,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闭环:英超反正牛逼。这种推理我们见过很多次了,就像抽奖反正都是假的,偶尔看起来像真的抽奖,但假的就是真的,就是为了迷惑你一次;梅西和瓜迪奥拉永远是对的,他们运气不好的时候一定是有其他因素的;比如滕哈格和穆里尼奥的发布会上,反正球队或者至少我自己赢了。
实力从来没有像财务实力那么强大
可以肯定的是,以英超的整体实力,他们在未来大多数年份里依然会稳居欧联杯积分榜前二,毕竟过去7年里他们有6年都做到了。
毋庸置疑,英超的下限非常高。有识之士早就指出,在金钱驱动足球、财务公平的时代,决定一家俱乐部硬实力的第一要素只有营收水平。能赚到钱,就能买进更多强队,留住更多高手,决策容忍度高。英超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近年来,根据德勤“金钱联赛”榜单,英超“六大豪门”集体常年稳居欧洲前10或前11,前20名中英超至少包揽了一半。
过去10年,足球转会净投入最高的20支球队中,有13支来自英超。水晶宫、伯恩茅斯等小球队的净投入甚至比拜仁和皇马还要高。2020年以来,足球转会费最高的12支球队中,有10支来自英超球队,另外两笔交易由皇马和拜仁完成,分别买下贝林汉姆和凯恩两名英格兰球员。
钱是最重要的,但并不是唯一因素,即便只谈钱,英超收入最高、最稳定的曼城、曼联也只和年收入都在7亿到8亿的皇马、巴萨、拜仁、巴黎圣日耳曼处于同一水平。
英超联赛的转播费从2013年开始暴涨,2016年更是增长近一倍。然而从2019年、2022年开始的两个周期,国内版权却稳步下滑,唯有海外版权还在扩张。“英超将把其他联赛越拉越远”这句话说了十年,整体水平确实拉开了差距,但在精英级别中,皇马、巴萨、雷恩三支球队的收入增速丝毫不逊于英超,未来也没有出现重大变化的迹象。
而且英超已经成为惯例的虚高转会费,让英超俱乐部的实际购买力大打折扣,手里2亿,最多只能买2个主力和1-2个替补,有没有用又是另外一回事。英超在海外招募球员时,经常难免被友军俱乐部坑,内部招募的话,本土球员的户口自然会升值。结果,英超花7000-8000万甚至上亿买来的相当一部分球员,和国外俱乐部花3000-4000万买来的球员,差别并不大。想想格拉利什、安东尼、桑乔、马奎尔、恩佐、凯塞多、穆德里克就知道了。就连不能算失败招募的哈弗茨、霍伊伦、索博斯莱,真的值7000万欧元吗?
其他联赛都有应对之策。国米最厉害,花了400万引进阿切尔比,为后防线增添了支柱。免费签下的图拉姆,如今身价6000万。免费签下的奥纳纳,五亿转身绝杀曼联。免费签下的恰尔汗奥卢,已经是中场核心。700万买回来的迪马尔科,已经成为欧洲最优秀的左后卫之一。马洛塔无数的小本生意,如果是在英超,每一笔同样效果的转会,大概都是五亿起步。
英超有钱,不断大手笔买人,但这并不代表英超会变强。去年夏天花掉的28亿用来补强阿森纳,但其他强队同时卖买,都越来越弱,集体退步。曼城和利物浦的弱化,是阿森纳进入竞争、形成三强争霸的前提。曼联越来越弱,是顽疾,而切尔西则是急病,三个窗口砸10亿买下大批二流球员,留下的顽疾,几年后就需要偿还经济和体育债务。
可见,英超的财富未必总能帮助自己,但也未必一定能伤害对手。钱花出去,滋润着收钱的人。总会有海外俱乐部因为英超的慷慨而变得更富有、更强大,然后用这些钱进行再投资,弥补阵容的损失,或者资助俱乐部建设,从长远来看,这只会是有益的。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有明眼人指出,传控+高位逼抢的盛行,前锋能守+后卫能攻的人才培养思路,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天下人才同质化,优秀的顶级球员匮乏。关、张、吕布等身价的武将几乎绝迹,乐进、李典不少,张苞、关兴更是比比皆是。这就意味着,就算你手里有钱,满世界找,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顶级球员。差一毫米的球员太多了,后果还是一样:你花七八千万买的球员,和别人花三四千万买的球员,可能差别不大,别人用三四千万好,你就会盯着看,以为这个人就是你下一个七八千万。如果你对你的球员不满意,你会想知道为什么他只能赚3000万或4000万。
总而言之,英超的财力优势买不到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优势,以前不可能,将来也极不可能。
最好的球员永远不会在英超联赛中
一支球队的实力取决于其阵容的构成。不知道人们是否意识到,英超联赛成立32年来,从未吸引过世界顶级球员加盟。不知道哈兰德是不是第一个。时至今日,英超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仍然是亨利,一位从未成为顶级巨星的球星。
过去,那些成为或接近成为时代之王的巨星,如罗纳尔多、齐达内、小罗、卡卡、梅西等,都没有在英超踢过球,甚至明确拒绝在英超踢球。罗纳尔多在英超训练后前往西甲成为两大巨星之一。近年来,获得金球奖或世界足球先生的巨星,如本泽马、莱万多夫斯基,都没有在英超踢过球,莫德里奇只在英超训练过。类似的例子还有过去的亨利、苏亚雷斯,以及最近的阿扎尔。这些英超顶级球星都认为加盟西甲是他们职业生涯的升华。
被广泛视为未来头号球星的姆巴佩只认皇马,从未认真考虑过英超。哈兰德来到英超最强俱乐部,却附加了未来转投西甲的免责条款。有趣的是,英格兰最好的两名球员贝林汉姆和凯恩也巧合地不在英超踢球。
这些巨星都被其他联赛吸引了,那些比他们低的一流球星又何必担心自己只认英超呢?未来复苏的皇马、巴萨,依然是大批南美球星和欧洲技术球星向往的联赛。拜仁自从招揽了罗贝里之后,对外国明星球员的吸引力一直很大。英超有钱,但在给顶级球星开出高薪方面却没有优势,皇马和桑普能开出的最高薪水,通常都是英超承受不起的。拜仁队内半打球员的年薪就在2000万欧元左右,这也是英超豪门很少能做到的。皇马和桑普不愿意做的,就是给德赫亚、桑乔、斯特林、库利巴利这种级别的球星开出离谱的高薪,但英超愿意这么做。因此,英超联赛汇集了世界上最大的一流但非顶级的球星群体。
最好的球队永远不会进入英超联赛
最好的球员从来都不在英超,英超也从来都不曾产生过最好的球队。英超自成立以来,只拿过7次欧冠冠军,远不及西甲的12次夺冠。虽然近年来英格兰联赛普遍崛起、西部下滑,但英超从未有一支球队能接近皇马三连冠、五年四冠的实力,更没有接近巅峰巴萨的足球境界,甚至没有像拜仁最近两次登顶那样创造出惊心动魄的超级屠杀。
多年来,英超联赛中只有曼城相对稳定,第二强利物浦上下限宽广,近五个赛季始终是一年好一年坏。曼联十余年平庸,二流阵容也不是拉特克利夫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切尔西2021年夺得欧冠冠军,但并未改变他们多年远离巅峰水平的趋势,而且越陷越深。阿森纳正在复苏,但作为唯一一支从未涉足欧冠的英超豪门,他们从未成为英超欧战的门面。
即便是水平最为稳定、在瓜迪奥拉加持下始终被视为欧冠第一热门的曼城,在去年之前也一直是丢球高手,最终在经历了近年来最丑陋的一次欧冠决赛后,以0.99比1.68的预期进球劣势,击败了纸面实力二流的国米。意甲联赛连年下滑,但国米不仅在对阵曼城和利物浦时发挥出色,那不勒斯近年来也在三场小组赛中与利物浦相遇,两回合较量中从未输过,甚至将克洛普的球队逼到了淘汰边缘。
只是二线球队的意大利豪门,往往不惧怕英超,西甲二线球队也能抗衡英法,比利亚雷亚尔在半决赛和决赛中踩着阿森纳、曼联登顶欧联杯,塞维利亚的欧联杯王者战绩,也有曼联、利物浦的血泪,就连最被人鄙视的法甲“区区”摩纳哥和里昂,也夺走了欧冠夜空中的蓝月亮。
以上确实只是“部分”列出了澳超对阵英超球队的成功或还算不错的战绩。但我们的主题是:英超是最强的,但并非强到不可战胜。在一对一的比赛中,其他联赛的优秀球队总是有机会获胜。没有一支英超球队像巅峰时期的皇马和巴萨那样让对手连续数年无力回天。
弗洛伦蒂诺在推动创建欧洲超级联赛时,主要动机之一就是遏制英超联赛的扩张。前尤文图斯主席阿涅利曾惊呼:“几年后,英超联赛将吸引欧洲所有的人才,并彻底边缘化其他联赛。”
距离欧超闹剧已经过去三年了。老头子的预见和准备或许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想想这三年,想想曼联和切尔西蹲守得多么卑微,利物浦失去掌舵人,瓜迪奥拉在曼城遭遇挫折以及大批主力球员接近老化,老头子预先准备的这场雨或许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会落下。